来源:人民日报全媒体平台——民生网(文化板块)
前几天,笔者又重新翻阅了盛瑞吉所有的作品,重新审视每一个细节。笔者发现了不一样,有了“细品,温润心底”的收获。
泼辣大胆的色彩、酣畅淋漓的笔墨、生机勃勃的韵律,无不充盈着澎湃的张力,似若带着超强的磁性,深深吸引着观者的眼球,走进去,留恋其中,点、线、面,交相辉映,隽永,洋溢着雄浑的气势,含蓄,涌动着大写的力量,这是书法入画的笔意,是心性融于笔端的风华,这更是艺术才情、生活感悟、思辨哲学的结晶,越看越有味道,越分析越有意思。
1957年,盛瑞吉出生于山东平度大泽山,生长生活在天柱山《魏碑》的周围,可能受环境的影响,也可能血脉中天生流淌着艺术基因,青少年时期,盛瑞吉就喜欢艺术,几十年,渐进、渐变、渐悟,盛瑞吉能书、擅画,又钟情于传统文化,实属一位非著名实力派艺术家。所谓非著名,因为放眼全国,他没有范曾、黄永玉的名气,所谓实力派,是因为他书画齐修,且在书画辉映中呈现出品高格雅,质地洁美的艺术面貌,想必,正是因为非著名,才少了无谓的应酬,少了无谓的骚扰,才多了些许人生思考,多了气定神闲的纯粹,也正是这样才成就了一个实力派艺术家。
书法,盛瑞吉得刘炳森亲授,后来,广收博约,融会贯通,真草篆隶行,五体通释,尤以隶书、楷书著称,1980年,他应邀椎拓天柱山《魏碑》,备受赞誉,1984年,他现场设计天柱山摩崖石刻碑亭,成为一处经典。盛瑞吉的绘画初学何水法,功成之时,开始游历大江南北,神会诸多名家,更得徐悲鸿之子徐庆平的指点,基于徐氏家学,追巨匠意韵,聚大师风采。然而,盛瑞吉并不拘泥于一家一脉,而是,人物、花鸟、走兽、山水,互为交融,拢为一体,并主攻花鸟,又以花鸟成为卓然自立之本。
当盛瑞吉确立以中国花鸟画为主攻方向之后,他开始有意识地对传统文化进行研究,甚至,诗词、歌赋,他都涉猎较深,因为那里有花鸟画的辩证关系,也有花鸟画的气质内涵,同时,盛瑞吉也系统而深入地研究传统绘画,他取法吴昌硕、齐白石、潘天寿、李苦禅,探索扬州八怪、青藤、白阳的笔墨技巧,也陶醉于林良、吕纪的特点之中,徘徊于徐家野逸、黄家富贵之中,流连于历代先贤,他用情很浓,也用功很勤,独上高楼之后,蓦然回首,历代诸家的优长,盛瑞吉“闭幕如在眼前,放手可在手底”,百炼成钢地锻造熔铸成坚实的笔墨功力。
书法对于盛瑞吉而言,那是案头功夫,他有着几十年的书写功力,书画齐修也始终伴随着他的艺术人生,所以,无意之间,书法的线条成为他绘画的骨力支撑。纵览盛瑞吉的绘画,可以发现,他的造型、线条、墨韵、趣味等等表现形式都带有很强的书写性。在《香溢清远》、《春满乾坤》、《万紫千红》、《蕉下斗牛》、《阳光世界》、《红于二月花》、《丹桂飘香》等等大写意的绘画中,一笔一划无不随着提按、转使、力量的变化而生发,一点一墨也无不在回环相映的韵致中实现过渡,千里阵云,万岁枯藤的笔意所营造出苍郁浑厚、大开大合的画面,豪放激越,气势奔腾,即保持了具象的画外之意,又升华了意象的情韵之妙,仿佛看到了吴昌硕的劲辣、潘天寿的奇纵、齐白石的率真。在《秋实图》、《富贵吉祥》、《鸟语花香》、《祖国》、《不似春光胜春光》等等小写意的作品中,书之体势,气脉相通,笔断意连,一笔一划、一点一块都从心底流出,鲜活灵动,飘逸自然,一花一叶、一树一石,都妙笔生花,使人赏心悦目,心醉神迷。入传统精髓而独抒新意,嫣然看到了陈半丁、王梦白、王雪涛等大家手笔。再看《芙蕖》、《红玉满堂》等等工写结合的作品,色彩在流动的线条中,清新雅致,丰沛润泽,每一朵花瓣,每一组枝叶在俯仰、映衬、顾盼之间,灵动栩然,很有现代性、很有节奏感,画面中,笔墨形式、色彩晕染、没骨手法统为一体,工能尚意,意而精微,既体现出笔墨的趣味性,又彰显出独特的审美。
在以书法为基的绘画中,盛瑞吉也重视光影、色彩、透视等等新时代艺术表现技法,尤其注重加强对色彩以及墨分五彩的把控,为此,他进行过深入系统地研究,并做出行之有效的实践。如果说“以书入画”、“书画同源”体现出盛瑞吉高质量的线条和笔墨意趣,那么,对色彩的巧妙运用,以及对墨分五彩的高度驾驭能力,则使他的绘画充满强烈的视觉美感和典雅的装饰性。盛瑞吉的作品,不管是居家布置,还是殿堂装饰,都因其鲜明的色彩、墨气,使人眼前一亮。透过盛瑞吉的作品,可以发现,他擅于通过丰富的色彩调节画面的节奏,比如《红玉满堂》这幅作品,他以象征的手法,采用胭脂红晕染出鸡血石一样的太湖石,色感泼辣,色调却很沉着,既强调太湖石浓郁的色彩感,赋予太湖石丰富的想象,又打破了传统文人画以灰、黑的色调对太湖石的描绘,整体呈现出强烈的革新意识。与太湖石形成呼应关系的玉兰,在大红与纯白的强弱对比中,表现出清晰的、明朗的、鲜活的姿态,使白玉兰在鸡血红的映衬中,盈润饱满,姿貌妖娆,美的纯洁,美的超尘脱俗。盛瑞吉也擅于发挥墨分五彩的效果增强画面的生动性和协调感,比如《丹桂飘香》这幅作品,他用笔,能雄媚、能拙朴、能欹侧,笔笔生发,千变万化,用墨,有酣畅的、有恣肆的、有老辣的,气象峥嵘,韵味横生,再看黑、白、灰之间的关系,和谐自然,无拘无束,体积感、空间感,一切都在墨韵中生成。当然,墨分五彩与各种色彩的融合,也是盛瑞吉的拿手好戏,比如《不似春光胜春光》这幅作品,他通过“红”这个很有纯度的色彩来主导画面,精微的、端庄的、雅致的,无不通过大面积暖色块进行强调,然后,他又很轻松地发挥出色彩与墨韵冷暖对比的效果,使火红的花朵在石青、石绿的叶脉中,显得格外突出,画面中,色彩、形式、气韵三者交相辉映,呈现出生机盎然,春意勃勃的气韵,仿佛带着沁人心扉的馨香。
从某种意义上说,盛瑞吉对色、墨的运用与齐白石有异曲同工之妙,当然,笔者不是说盛瑞吉达到了齐白石的艺术高度,而是说在色彩、墨分五彩方面,盛瑞吉与齐白石有着惊人的神似。齐白石晚年学吴昌硕实现衰年变法的“红花墨叶”,其中有一个非常响亮的符号,那就是齐白石在吴昌硕的基础上完成了传统文人画“墨分五彩”到“红花”、“墨叶”的过渡,并在以吴昌硕为代表的传统文人画中,变革式地添加了浓郁的“色彩”,为传统文人画增添了一种崭新的形式,从而成就了齐白石。如果参考齐白石对色彩、对墨分五彩的运用,反观盛瑞吉对色彩的理解,对墨分五彩的把控,可以发现,盛瑞吉的着力点是以新时代表现技法所构筑的“形似与神足”为主要的表达方式,并在此基础上,通过高超的笔墨技法去表现墨韵,达到直追传统文人画的意趣,又通过对色彩的高度驾驭能力,在画面中抽离出靓丽的色彩,从而在强弱对比、空间转换、色彩关系、节奏韵律等方面达到妙趣、灵动、和谐的视觉效果,表现出实现符号当代大众审美评判标准的“神形兼备”和“气韵生动”,这应该就是盛瑞吉的高明之处。在这方面,盛瑞吉似若得到某种神灵的启示,引导着他在色彩、墨分五色中不断前行,逐渐形成了独特的艺术风貌,也可能盛瑞吉真的发现了自己对色彩、对墨韵的独特敏感,然后,以最大限度地勤奋和努力,去深耕、去细挖,从而形成了墨色交融,浑然和谐的写意品格,但是,不管怎样,假以时日,他定能在不断突破、完善中,大放异彩。
笔墨交响于书写的世界,色墨辉映于多彩的人生,几十年的丹青醉翰,盛瑞吉一路专攻,困惑伴随着柳暗花明的喜悦,挣扎伴随着积雪厚养的蜕变,淡泊中,他笃定恒心,宁静中,他倾注心血,有“望尽天涯路”的冷清、有独山高楼的寂寞,也有蓦然回首的领悟,笔耕不辍,不知疲倦,盛瑞吉创作出精彩纷呈的艺术,艺术也完善了盛瑞吉,智慧的笔触倾泻着涤尽风俗的精华,在登临高峰的过程中,书意浓郁,他心绪平静,色饱墨酣,他目光深邃,心系卓远。
(文/桑干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