遇见他们,在孤岛。岛上风光旖旎,层峦叠嶂。山水间,山道旁,七里香雪白亮丽,静静地绽放。花开的地方,掩映着他们的学校,阳光把他们耕耘的身影投射到三尺讲台上。孤岛上的孩子,心空,被一群乡村教师点亮。
学校名为分水初中,位于黑龙滩镇分水境内,三面环水。尽管周围风景秀丽,空气清新,但由于地理环境的特殊性,老师们每天八点钟以前必须赶到黑龙滩大坝乘船过河,然后再骑着摩托车走一段山路上班。因而在每个清晨,视线处,总会闪现出一幅灵动的画面:宁静的湖面,一叶小船从远处荡浆而来,老师们一边谈笑,一边带着摩托车上船。晨光照耀着湖面,照耀着小船,映着小船上一张张愉快的笑脸。当小船顺利抵达彼岸,随船的摩托车便载着老师们快速驶向位于山顶的校园。山路蜿蜒,山风吹来,路旁的七里香芬芳扑面。
目光,沿着分水初中徜徉。“在困境中成长”,六个大字的校训,以震撼的力量撞击着我们的心房。教室里,孩子们认真听课,朗朗的读书声于群山之间回荡。操场上,孩子们快乐地做操,他们天真烂熳的童心,似小鸟般欢畅。尤其是那一声声礼貌的问候语,更让人如沐春风。这样的学校,自然会让人情不自禁地滋生出许多感动。于是,我们的目光开始在分水初中聚焦。聚焦那238双渴求知识的眼神,聚焦那29名教师几十年如一日的执着坚守。
尹俊是分水初中的专业美术老师,因车祸曾做过开颅手术,至今尚未痊愈。尽管她的身体状况不容许她坐摩托车,但她却依然每天带病,坚持步行一个小时的山路到学校上课。她要一笔一划地教孩子们画画,画出他们眼中的蓝天碧水,画出他们心中美丽的家乡。当孩子们画好的一只只凤凰和仙鹤,活灵活现地呈现在眼前,尹俊的眼睛潮湿了。那一刻,她为自己选择了孤岛而无比欣慰。
“捧着一颗心,不带半根草去”。或许,一时的付出和坚守并不难,但几十年的付出和坚守却难乎其难。刘长明是一位坚持在山区工作了43年的退休教师。按理说,刘老师退休后应该尽享天伦之乐了,但他却又重返工作岗位,重新回到孤岛上来教书。他说,他喜欢山里淳朴的孩子,更喜欢这份教师职业。他心里的天伦之乐,就是为山里的孩子批改作业,教调皮捣蛋的孩子知书达理。
有一种帮助微不足道,却如雨露甘霖令人终身难忘;有一种给予虽然绵薄,却如星星之火给人光亮和希望。他叫杨启明,是分水初中教导主任。坚持留守乡村学校33年,他不仅把青春和汗水献给了教育事业,并无偿资助山区孩子上学。刘晓春就是杨老师资助过的学生之一。当年,由于晓春的父母体弱多病,家里十分贫困,随时都面临着失学的危机。杨老师了解到他的情况后,不但给予他鼓励,还年年都帮他交学费,直至他中学毕业。如今,晓春已成为一家集团公司的高层管理者。而他,每逢节假日都会回来看望杨老师。杨老师此生最自豪和最感动的,也莫过于看到自己的学生学有所成。那一刻,便是他最大的满足,也是对他最大的奖励。
学校虽然位于偏僻的孤岛,但美丽的风景却是山村孩子们打开想象,畅谈理想的天然课堂。尤其是春天,还可以观赏漫山遍野盛开的七里香。课堂上,校长万勇声情并茂地为孩子们上课,鼓励孩子们努力学习,走出大山,走向山外更广阔的世界。多年来,在一届又一届的分水学子中,先后涌现出留美博士、大学教授、企业家、党政领导及各行各业的建设人才。因此,尽管在艰苦的地方工作,面对如此丰厚的收获,教师们的内心是快乐的,满足的,更是幸福的。
在孤岛教书,除了受得住艰苦,还要耐得住寂寞。守住心中净土,自是宁静淡泊。学校还时常组织老师们开展丰富多彩的文艺活动。他们深情地唱歌,以乐观的心态面对艰苦的环境。他们在水面垂钓,在七里香下论诗品文,把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化着一泓清冽,浇灌大山孩子们纯净的心灵。
有人说,他们好比人梯,让山村孩子踏着他们的肩膀寻求美丽的梦境。其实,他们就是分水孤岛上一朵朵默默绽放的七里香:“没有群芳争艳,没有姹紫嫣红,就那么些白色的小花,却让这乡间小道,芬芳一路流淌”。他们,用大爱和责任,守护着山村孩子那片纯净美好的心灵。他们,以几十年如一日的坚守,“把一切知识教给一切人”,把现代文明播撒到最偏僻的乡村。
孤岛并非孤岛,那里有山有水,还有一群最美的乡村教师。
作者:余娟
作者:余娟